说画莲——品王奋英水墨写意画《墨荷系列》

2016-11-08 湖南师大欧阳晓川 格调与品味Moment

古之文人墨客、风雅之士，以《莲》为题，多诗句，后世广传之。历古之词，情愫多雅致、如音绕梁，其音韵如琴瑟，丝丝萦环。亦有忧国之语，悠扬高远者也。昔有周敦颐《爱莲说》，其文词播千里：“予独爱莲之出淤泥而不染，……”。今画家王奋英低头画莲，恒兀以经年，观莲既多，得于心，运于墨，浸润于其中，亦可谓得其纯粹。清水有痕而举此莲盏，今若有知莲之人，其画家王奋英之莲，可曰之于神韵佳品耳。

叹世人多厌学，喜浮华之词而互为钟鼓，欲穷骛望之远地，及天际之洪流，而绝目下之泉涓，岂不悲哉？居不知，暮寝于无漏之室，朝忘无遮檐之客，无细流何以汇江河？是以品《爱莲说》可以为药引也。如是乎，古人之言词，勤诵如晨之沃盥，故后世常以此引为典籍藏之、文人志士多以此乐，而乐之者也，喻事之说者众，则道途多见之。欣然于心者，世人皆因《爱莲说》而以之为镜者相恐其迟暮，多观其于物象而揣掇于心志，物达而意溢于言外。

古今画者以莲为物，细观其情，复观其状，勤于功课。南朝梁元帝画《芙蓉醮鼎图》，已知较早。五代、北宋黄筌、徐熙、赵昌其图，间或荷图不匮，惜其沉湮于岁月，无缘得观。南宋画家吴炳绘，于团扇绘之《出水芙蓉图》。以没骨法绘荷花一朵，花瓣用淡红晕染，不见些墨色勾痕，花朵之雍容，而下衬绿叶披离，再及荷梗三枝，真见出淤泥而不染，故其为南宋画院体之精品耳。明代，徐渭《墨花九段卷》，其绘水墨写意荷花一卷。其发挥墨绘之张力，水墨之淋漓，见功于泼墨、焦墨、破墨之中，寥寥数笔且勾勒荷花于卓绝丰神，又因泼墨之荷叶映衬，最其性情挥洒。徐渭水墨写意开青藤画一派。明清两朝，以画荷著称者，更有“八大山人” 朱耷，状荷之墨，宜笔简而化精，意象渐入深邃而画功之传神达后世，亦有扬州八怪因怪而名，故神奇变化留香墨于世。继而海上画派赵之谦余等，皆留下唯美荷图之精湛焉。

历数古以穷时日，纵观佳作，其盈盈哉。白莲喜雅愫、红莲邀妩媚、青荷舞罗裙。其传世之图多惊艳，而芳泽阡陌。其风雅涉及后人，故从者众，多精进而欲之为伍者焉，历历可观之于道哉。

今之画坛，名人辈出，其创物亦精亦粗，亦实亦虚，亦收亦放皆循自然之秉性耳，巧夺天工之物化皆足以弥望广潒。素称“大千荷”者，其年暮之时亦改早年水墨写意之笔法，惯以山水泼墨泼彩绘法，其创重彩写意之花鸟，为后世之仰慕。

何为？究其根由，物化于我，我化于物，二者并合，托物言志。于古典之美学，自然人化，自然创化，如出一辙。是故《荀子•天论》“形具而神生，好恶喜怒哀乐藏焉。”故画家常以此于道，恒久弥新。有黄宾虹、潘天寿亦从之、张大千、周思聪师法古人，而笔法各异，或气势、或神韵、或布局、或意象皆称之为造化。

然相校于今，芸芸众生，喜作荷图者多焉，然可悬墙之作寡也，寻其所备，多随俗，浮燥之积陋显也，其情乎，夫物虽具意亦远也，犹浊其源而欲求其清流，可乎？非也。

今人画家王奋英之图，以莲为墨，布局宏泛、着色清丽、意喻远播，可叹为观止。师古人之法而化之，自创水痕描之法，彰显其神色，而成大有。其笔韵承上古气润，合黄、潘之气势，得张之韵味，工写结合、淡彩水墨相生耳，又恰周之凝炼而意趣诸生焉。画家王奋英所创水痕描之法器，得古人之心诀，化万物之灵气于水墨之间耳，穷草、篆书法之笔趣，尤如高峰坠石，磕磕然实如崩，锥画沙锋藏而画沉，屋漏痕者欲其无起止之迹也。其备于法器而施之于图，点点滴滴，声韵如溪之潺潺。其所画之荷，笔墨疏简，色调淡雅，清丽脱俗，绰约多姿，工笔与写意兼备，点线腾挪，笔似断而意实连，尤以《水木清荷系列》《红荷系列》为观止。

夫哉，文画本同坛。古来同焉，皆坦然于途。唐代王维之“诗中有画，画中有诗”，是诗画相通之典范，故情亦合物则生焉。之乎，情聚方成趣，趣而雅，成雅颂；雅为盛，是咄咄；盛成风，故远行，是古往来多娇子之焉。今潇湘女画家王奋英以《荷》图为集册，工于水墨，跌宕起伏，精于意趣，不傲才以骄人。观其《荷》本观心，可壮其行色。何所有之？是以察《荷》之于图，方知身重，入图始觉鸟鸣矣。其是以博览群书，广积墨功之所得。其飞洒之余，如纵横千里踏飞痕于外。缓笔之墨，若暮鸟思巢歇山泉之林。

嗟乎！画家王奋英蕴《荷》图之意韵岂不美哉？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晓川于潇湘草舍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丙申年戊戌月乙酉日寒露